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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围困

第二章:围困

爆炸了。这三个字从我的脑海里飘过。

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甚么事,摩扎克小姐就已经把我拉低,蹲在墙角。

「嘘!别作声。」摩扎克小姐比出安静的手势,轻声说。

这时候,我看见那个古董店老板扭动着他肥胖的身躯穿过被炸坏的墙壁,走到了我家的饭桌前,他的后面跟着几个矮矮瘦瘦的家伙。我对他们完全没有印象,但看情况应该是那个古董店老板的跟班吧!

老板从饭桌上拿起了一个胶袋细细察看,那是我用来装面包🍞的袋子。「那家伙刚刚还在,他用来装面包的袋子有今天早上买的新鲜面包碎。快给我搜!」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边几人立刻开始在我的家里搜索。

怎么办?像他们那样的地毯式搜索,找到我们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去却见到摩扎克小姐的笑容。她示意我把头靠过去,我也不知道她在打甚么主意,眼见也没有甚么办法,就只好把头靠过去。

「你看见后面那扇窗吗?从那里跳出去,然后有那么远跑那么远,最好逃出城外。我来引开他。」摩扎克小姐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说罢,就站了起来,向那个老板走过去。

甚么?这里是二楼吧!从二楼窗户跳出屋外的话虽然未至于会死,但总会受伤吧?还要我有那么远跑那么远?不可能。不对,可能,但这是因为我是一只妖精,而妖精都会飞,可这不就暴露了我的种族了吗?怎么办?

「搞甚么?还不跳?」摩扎克小姐突然就跑了回来,把我一把抽起,从窗口扔了出去。

好吧!现在已经不到我考虑的时候了,要逃我就一定要飞起来。当下我毫不犹豫地运气,一股久违了的浮力从下而上往我冲过来。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随着浮力而来的一股气流然后慢慢地把气流控制至让我刚好可以平安降落。

「咚!」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有飞过了,这着陆的气流控制得不太好,不足以让我可以潇洒地轻轻降到地上。唉!毕竟我自从被放逐后就没有怎么飞过了,要是从前,我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出丑呢!

我还没从地上站起来,屋子又传出一声爆炸声。紧随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跳出来的那个窗户跃出,潇洒地降落在我的身边。

「嘻嘻,想不到你还挺逊的。」摩扎克小姐一边拉起我,一边说。明显她看见了我降落失败。我感觉自己的脸红到耳根了。「还能跑吗?」她也不等我回答,拉着我就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摔死啊?」我问。

她回过头来,朝我调皮地笑了笑,反问我:「你在开甚么玩笑?」

等等,这根本就是觉得我不会飞才是不正常的语气嘛!难道她一早就知道我是一只妖精?摩扎克小姐说毕便回过头去继续跑。啊不,她停下了。

「干嘛......」刚说完这两个字,我就傻眼了,也知道自己不用问下去了。

被包围了!我望着四周厚厚的人墙向我们两人逼近,而且可以看得出他们全都不怀好意。

看来想与我们为难的不只是那个古董店老板,而是整个城市的人啊!现在可好了,走不掉,绝对走不掉。我的心里暗骂着,一边看向叫我跳出窗口的摩扎克小姐,她可是一脸轻松。我忽然心念一动,难不成这才是她的真实任务?

「这是要屠城吗?」我默默念着,然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来你知道了啊!」摩扎克小姐听到我的默念,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还一脸无奈的样子。「知道了就配合吧!现在没有时间了,你看他们人人都想把我们撕成碎片啊!」说毕,她就念念有词地看着那群人。

配合?怎样配合啊?你教我啊!我看着一群仿佛饿狼般随时都会朝我们扑过来的人群以及一个被围在中间,只管自说自话的摩扎克小姐,那个真叫不知所措啊!难受想哭......

等一下,我不知所措是因为我对事情知情太少,但摩扎克小姐是一早就知道城内情况的,她应该也猜到这些人会来找我们麻烦。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觉得我跳下去会安全的话,那么她应该判断了我有能力应付追兵。这样的话,也许她从一开始就对我了如指掌。仔细想想的话,这是绝对可能的,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背景,在这个全城皆敌的情况,她又怎么会从古董店老板手上救了我这个可能会是敌人的家伙?她又怎么会把魔协的证件给我看?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想要刻意隐瞒自己的想法真的很多余,还是尽全力脱困再算吧!想毕,我便抽出了一把短刀。那是一把我在五百年间一直寄存在异空间的短刀。以前,我会一直把它系在腰间,每天都会拿出来擦拭。但这五百年里,为了伪装成一个人畜无害的人类,我把短刀收到异空间里,只会在夜阑人静之时才拿出来保养。

这是我在近五百年里第一次使用这把刀,以前就算遇到危险,我主要都是抱着「不惹是生非,逃命要紧」的心态。但这次真逃不掉了,而且,我连用刀子取胜的信心都没有。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刀子发出的寒气,包围着我俩的人群都不经意地哆嗦着,可是并没有人退后。看来这群人全部都不是善男顺女,他们应该是有组织的。

「很美丽的短刀啊!」摩扎克小姐说。「但是要脱围还是很勉强嘛!」

我可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了。她说的可是大实话,但让我们嵌入现在这个状态的人不就是你吗?我的心里可正苦着呢!最后,我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嗯!这是因为她赞我的短刀才说的。

摩扎克小姐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顾自地说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明白的话,准确点来说,我听懂了一些妖精语的单词,毕竟不少魔法咒语都是用妖精文编写而成的。我听见摩扎克小姐像是向上天祈求平安甚么的,但这个时候在祈祷?等等,摩扎克小姐不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吗?她不会是毫无计划吧!我还以为她早有办法脱困呢!

我们与那些包围的人们又僵持了几分钟,双方都在等对方先出手。但,那边人多,如果要抓住我俩只要一涌而上就好啊!为甚么要等?他们到底在等甚么?是在等那个老板的一声令下吗?然后,我突然发现了,这根本不是那些人在按兵不动,是他们不能动了。

「石化……术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有点颤抖。

石化术,黑魔法的一种,通常只能对单体使用。而这个魔法的效果正如其名,可以使人身体石化。被石化的人不能动,但他们有知觉,知道自己被困住,也只能任人鱼肉,生不如死。万一石化的身体被打碎了,其实就与死了没有分别,只是在解除石化之前,你永远不可能真正死掉。

这种恶毒的魔法绝对是魔协会禁止使用的。但在现在这个困境,我可没时间关心这招是否毒辣,也没心理其他人们的死活。我只是想问这个使用石化术的魔法师会不会把我一起石化掉。没错,妖精的魔防很高,可是,对手是一个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把至少一百人一起石化的大魔法师啊!我可以想象,无视我的魔防,直接把我给处理掉对这个大魔法师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还是趁这些人被石化的时候快逃吧!

「啊!这样我们更走不了啊!」摩扎克小姐望望四周已经动不了的人群,说。

嗯,好像是这样没错,那些被石化了的人都围在我们身边,虽然这阻挡了后面的人向前,但也妨碍了我们逃跑。

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又再响起,在我面前的几人碎成了碎片,随即,那个空缺就被一团团的肥肉堵住了。我看着那个古董店老板打碎了我眼前的人,勉强地挤进了包围着我俩的那个小圈子。

「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还没死啊!」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扬起嘴角邪笑,用鄙视的眼光看向我站在我后面的摩扎克小姐。老板啊!你现在的样子活像各种故事里面中作死的反派,你自己知道吗?

「我还以为是谁能让魔协高层这么敏感,分析都还没出来就急急叫我去讨伐呢!结果竟然是你。」摩扎克小姐依然顶着她那个笑脸,对着老板说。

「切!你就别装好人了!谁不知道你和那个小子才是最令魔协头疼的人啊?如果不是魔协打不过你,他们才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呢!」老板好像是和摩扎克小姐对上视线了,忽然就别过头去,向上翻着白眼。似是不屑和摩扎克小姐对望,但又似乎真的有点不敢看着她。

小子,是指我吗?难道我上了魔协的黑名单?摩扎克小姐不是魔协的人吗?她有那么厉害?连魔协的头儿都打不赢她吗?她到底是谁?然后,摩扎克小姐的速度和怪力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使我不禁哆嗦。

看到这,我好像有点迷糊了。到底是甚么一回事啊?这两人是本来就认识的,这一点毫无置疑,但他们到底是敌是友我却真的无法确认,我只知道那个老板一定是与我作对的,还有全城的人也等着他把我抓住。如果这个时候,摩扎克小姐也向着他,那我肯定必死无疑。

「听着,我也不想捅了马蜂窝。来做一单交易吧!」老板向摩扎克小姐提议。

等一下,用马蜂窝来形容一位女士好像并不合适吧!我在心里暗暗吐槽道,又立刻把吐槽抹掉。面对现在这个对我来说可说是非常糟糕的情况,正常人才不会想要吐槽吧!

「甚么交易?」摩扎克小姐问,她显然并不介意自己被叫做马蜂窝。又或者其实摩扎克小姐并没有觉得自己被称作马蜂窝有甚么不对?

「很简单,我想要这小子。你把他让给我,我就提供一条你想要的数据给你。」老板一边说,一边看向我,摩扎克小姐也随着他的目光,往我这边看来。我仿佛能从她疑惑的眼光读到一个大大的问号:你对他干了甚么?杀了他全家?

关于这个问题,我比她还想问那个老板。到底我何时得罪了他?我明明是个良好的小市民来着。难道是因为那个花瓶?难不成那个花瓶是他妈妈送他的遗物?

我在心里暗叫不妙。虽然不知道摩扎克小姐想要甚么,但万一她答应了,把我卖给了那个老板的话怎么办?

「假如我不答应呢?」

「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老板说毕便挥动了一下手上的魔杖。「我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你是不是搞错了甚么啊?我的能耐你还不......等等,你还真可能不清楚啊!要不先接我一招寒冰术看看?」摩扎克小姐提议说,说罢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

「等等,我错了,我错了,你别闹啊,你一招寒冰术过来,我能不挂掉吗?」老板似乎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却忘记了自己后面立着一圈石像,一不小心就被绊倒了。

我看着那个老板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样子,感觉自己好像学校里面那些狡猾的孩子,总是躲在小霸王的身后,看着弱小的学生被欺负还在偷笑。等等,我们不是被追杀的那边吗?才过了多久,情况竟然完全逆转了?话说回来,摩扎克小姐的魔法那么厉害的话怎么不一开始就用啊?我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迷糊了。

「那个,小子。小爷我可以跟你说说话吗?」一把男声传到我的脑海中。没有错,那把声音并不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而是从我的脑海中冒出来的。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问,然后忽然一阵头晕向我袭来。

「你怎么了?」摩扎克小姐停止了念咒,看向我。

就在这个空档,那个胖老板向我扑了过来,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原来那个老板之前惊恐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就为了接近我,在这时候把我抓住?

「别动!谁敢动我就先把这小子杀掉。反正生的死的对我来说其实没有甚么差别。」古董店老板在我的耳边咆吼,同时从腰间**一把匕首,逼到我的脖子旁边。「真可惜啊!原本明明可以做成一单交易的。」

我看到面前的摩扎克小姐先是呆了呆,然后恢复了一贯的笑脸,一边走近,说:「那个,你当真把我看得那么厉害?连这种狠辣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看样子摩扎克小姐是完全没有在意我被挟持,打算见死不救。我感觉脖子上的匕首压得更紧了。难道,这次我就真的要去见神树大人了吗?

「小子,你还不想去见你的神树大人的话就把身体借小爷我一下。」脑海里的声音对我说。

一般来说,面对脑海里有声音叫你把身体借给他应该怎样做呢?不!一般来说都不会有声音叫你把身体借给他吧!是恶灵吗?但,有魔协的摩扎克小姐在,恶灵还敢那么猖狂?

「都快要死了,小爷我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些甚么?十秒后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十,九,八……」脑海里的男声似乎有点不耐烦了,说完就真的开始倒数起来。

我看看一再走前的摩扎克小姐,脖子匕首似乎已经割到我的喉咙了,捏着我的手也越捏越紧。

「好吧!我答应了。」我大声叫了出来。然后,又一阵晕呼呼的感觉向我袭来,就好像脑子被打了一下的样子。

老板似乎也被我这一叫吓了一下,匕首和捏着我脖子的手都松了松。

「咯咯,死肥宅,你也该放了小爷我了吧!」我说。

不对,这是的确是我的声音,却不是我发出的。我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听着「我」叫那个古董店老板死肥宅……

看来我是真的把身体借出去了啊!虽然我并不觉得不可思议,但依然想感叹一下,毕竟这可是我第一次把身体借给一把完全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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